那天我接起了電話
「耶,幹。」
是阿布魯。
「喔,幹,幹麻?」
「耶,幹,十一月二十左營見了」
「喔,幹,真的喔,幹,真是幹。」
阿布魯要當兵了,喔,幹,真慘。
我想起了許多堪與不堪的回憶,我想起了新訓中心班長的面孔,總是為了很多小事為你大吼大叫,故意在你眼前抽煙喝飲料表示你很菜,這時你只能眼巴巴的看著班長手上的麥根沙士,
小世界裡的os這時就會以跑馬燈的方式出現
「這就只是一瓶麥根沙士而已啊,但是為什麼我那麼想要呢?!!這就只是一瓶麥根沙士而已啊,但是為什麼我那麼想要呢?!!」
那天在新訓中心拍照,遇到以前的同梯,在我後面的一班,那時總是兩個人趁吃飯時間以跑百米的速度衝到五百公尺外的垃圾場偷抽煙,兩腳就插在一堆垃圾當中,跑回來還得拼命在水龍頭前漱口以免被班長聞出煙味。
現在,我同梯胸前已經有個大大的教官胸章,閃亮無比,我跟他坐在大禮堂外面聊著天。
「要煙嗎?」
我拿了一隻。
「要喝飲料嗎?」
我們買了兩瓶飲料,走到一群正在排隊的新兵前面坐下,把煙點上,這時每個人都以奇特的眼光看著我們,
這時我發覺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現在我就在幾百雙眼睛下抽著煙喝著飲料,無形中表現出一種蠻橫的優越意識。
某程度上,我成了一名加害者。
我同梯的轉身先進去禮堂,只剩我一個人抽著菸屁股面對上百雙眼睛。
「抽嗎?」我對離我最近的新兵說,掏出煙。
「唉,可惜你不行…」
我轉身離開。
他們也一定在默念著又是一個操他媽的雞巴毛,而我逐漸不在意扮演這種角色。
「喔,幹,真慘。」
「那你剩這幾天要做什麼?」
「找朋友,出張個人專輯等等」
「喔,有建設性。」
「在新訓有要注意什麼嗎?比如說帶什麼東西?」
「帶你的一顆真心。」
「與誠意。」
「喔,幹,真有建設性。」
「幹,謝謝。」
「喔,幹,你多保重了」
「喔,幹,你也是耶」
我掛掉了電話
說老實話,我還以為這個國家已經改成募兵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