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chel Dolezal, ink on paper, 42 x 59cm, 2016)
我花了整個漫長的下午盯著那台錄音機,看著它閃爍著來自外太空的紅色訊號燈,與困在卡夾中無窮旋轉的卡帶;記者的手正在迅速移動,筆記本上潦草筆跡形成一片無人能懂的無字天書海洋:他正在埋頭苦幹,一字一句的刻下我的滿嘴廢話.
(Rachel Dolezal, ink on paper, 42 x 59cm, 2016)
我花了整個漫長的下午盯著那台錄音機,看著它閃爍著來自外太空的紅色訊號燈,與困在卡夾中無窮旋轉的卡帶;記者的手正在迅速移動,筆記本上潦草筆跡形成一片無人能懂的無字天書海洋:他正在埋頭苦幹,一字一句的刻下我的滿嘴廢話.
(花生醬與古柯鹼,ink and water colour on paper, 2016, 70 x 50 cm)
工作室裡瀰漫著一股沉悶令人窒息的空氣,在油畫顏料與松香油混合的氣味當中,冷汗從背脊蔓延至臀部兩側讓肌膚不自主抽蓄著,我問我自己:這場災難究竟該怎麼收場?
我看著骯髒地板上的那堆畫作,那是一堆用泡泡塑膠布所包裹的垃圾.我拆開包裝、手上的悲慘畫布在發霉木架之間隨風飄搖,畫面應該是夕陽落日景象,但層層堆疊的土色顏料看起來像是被排泄物轟炸過後的核子末日.
眼前是面無表情的藝廊老闆,她小心翼翼地啜飲著茉莉花茶,水蒸氣之間她那瞇成兩條細長縫隙的眼睛已然看透了我的內心、我的焦慮、我那如漂浮在熱水上廉價茶包的江郎才盡.
(在十字路口之上與惡魔做交易的約翰史萊登)
原刊載於典藏今藝術雜誌
「所以…約翰,感謝您的前來,有任何消息我們會通知你的.」
約翰站起身以他那虛弱又發汗的手握了握面試官並為人生再一次的失敗求職劃下句點.門外長廊塑膠椅上成排的無業游民、醉漢、毒鬼為職業中心大廳添加一股永恆的戰敗氛圍,外面的街景隨著腳前緩緩拉開的玻璃大門展開,約翰看著在汗水當中皺成一團的履歷,上面數行文字為過去人生做了總結:麥當勞行銷助理、必勝客外勤人員、肯德基清潔技術小組,失敗畫家對著灰暗的康登鎮大街嘆了一口長長的氣.
(唐納藝廊裡的殺人事件)
原刊載於典藏今藝術雜誌
掛在白牆上的時鐘發出精神分裂式的焦躁馬達聲,秒針孤獨地繞著圓圈追趕著分針與時針,時鐘的存在反應了宇宙中時間與空間的真理:公轉與自轉、所謂的時間不過是一個圓圈、與下一個圓圈.孤獨的時鐘真理二:世界上只分為兩種人,製作時鐘的人、與跟隨時鐘的人,唐尼常常跟人說,他的名字根源自阿拉伯語意為「製鐘人」:製鐘人制定時間、其餘人則遵守時間.
牆上孤獨時鐘的光滑表面上反映著下方世界的倒影:以諾大的藝廊所組成的白色的宇宙,其中有一張沙發、與一張扶手椅.在其上為藝評家卡春娜與藝廊老闆唐尼,以一茶几之隔的唐尼與卡春娜分據各自空間與心靈之一角,一個廢話連篇、一個沈默不語.